天主教的精神與活力
徐錦堯
各位朋友,很希望你能花點時間細心閱讀下面的文章,我保證你讀完後一定會大有收穫!
我要給大家介紹的是天主教。但我不是要把天主教的教義系統的介紹給你。我要說的是天主教的精神與活力,這是我個人對天主教信仰的感受,和這信仰對我一生深刻的影響。
我小時候全家拜神。由於我是家中的獨生子,所以我那時每天都要給家中的祖先神位上香。後來我信了天主教,至今已當了三十三年神父,剛好六十一歲。
天主教向世界道歉?徐錦堯
各位朋友,很希望你能花點時間細心閱讀下面的文章,我保證你讀完後一定會大有收穫!
我要給大家介紹的是天主教。但我不是要把天主教的教義系統的介紹給你。我要說的是天主教的精神與活力,這是我個人對天主教信仰的感受,和這信仰對我一生深刻的影響。
我小時候全家拜神。由於我是家中的獨生子,所以我那時每天都要給家中的祖先神位上香。後來我信了天主教,至今已當了三十三年神父,剛好六十一歲。
天主教是一個很有活力的宗教。在介紹天主教之前,讓我先給大家介紹一個很獨特的事件:就是上世紀末我們天主教的教宗向全世界道歉。
一個宗教向世界道歉,一個宗教向另外一個宗教道歉,我在這六十一年的生命中,從來未曾聽過。天主教本來和其他宗教一樣,都是一個「唯我獨尊」的宗教。我們總認為自己是唯一的真宗教,只有我們才能上天堂,其他人都要下地獄。我們以為自己擁有真理、盡善盡美,然後我們用很多護教學的方式去告訴別人:儘管我們在歷史上曾經犯過錯誤,我們也會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就是「護教學」。
其實,一切的文化、民族、宗教,信神的、不信神的,都無不精通這種類型的「護教學」。說得好聽點,這是愛自己的國家、宗教、文化,說得不好聽,就是文過飾非,為自己的錯誤塗脂抹粉。
二零零零年將盡的時候,我們的教宗居然向世界道歉,承認過去一百年來,天主教的確曾做過一些對不起世界的事;後來教宗甚至也向中國道歉了。
對有些熱愛教會的信徒來說,向別人道歉是難堪的。他們會想:「我們對不起世界,難道世界就對得起我們嗎?我們要向他們道歉,幹嘛他們不向我們道歉?」
我的看法不是這樣,我覺得教宗心胸很廣。
過去一百年來,甚至在天主教過去的兩千年來,我們曾做過一些不盡如人意的事,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天主教是一個大宗教,如果做錯了事,有誰看不見呢?中國人說:「君子之過,如日月之蝕。其過也,人皆見之,及其改也,人皆仰之。」日蝕月蝕,誰看不見?一個大宗教如果做錯了事,誰看不出來?那不在乎我們承不承認;我們不承認,一樣是錯的。
教宗勇敢而真誠,他代表天主教,實事求是。既然我們做錯了事,就要承認、改正。我們的過失就像「日蝕月蝕」,高掛天上,人人見得到,我們不必隱瞞,也不必替自己開脫。我們要向人家道歉;人家向不向我們道歉那是他們的事。當我們能真正改過、邁向新里程、創造新歷史的時候,「人皆仰之」,世界會更加敬佩我們。
我想從這裏說起:為什麼天主教可以承認自己有錯誤呢?因為這幾十年來天主教對自己已有了新的認識:我們是罪人的教會。這是天主教對自己認識的一個大進步、大飛躍。
這個進步和飛躍十分重要,我們因此而改變了很多思想,下面是一些簡單的介紹。
由唯我獨尊到互補包容
第一點改變是由「唯我獨尊」到「互補包容」。
從前天主教並不把別的宗教、別的文化放在眼內,我們總以為自己擁有絕對的真理,我們不需要別人,我們自滿自足。今天,我們不單肯定別人,也尊重別人。對這點,我可以用十六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肯定自我,欣賞別人;學習別人,豐富自我。」
記得有一次,我跟大陸一位宗教局長談話,我對他說:「局長,我不知道你們共產黨最近有什麼改變,但天主教自一九六零年以來,確實改變了很多。」他問我改變了什麼。我說:「今天,自梵蒂崗第二次大公會議以後,天主教已經能夠向基督教學習,向佛教學習,甚至向你們無神主義者學習。」他對我這番話很感興趣,並追問:「神父,學什麼?」我說:「今天我們可以向基督教學習聖經,向佛教學習靈修,向你們無神主義者學習怎樣建設這個地上的天國。」
但是我隨即聲明:我向基督教學習,不是要作牧師;向佛教學習,不是要作和尚;向無神主義者學習,不是要放棄宗教。
我向他們學習,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要豐富我自己,作一個更好的神父。
我肯定我神父的身份,但我同時亦欣賞別人。我在天主教聖事的基礎上和在自己的聖經傳統上,再學習多一種聖經傳統;在西方的靈修上再學習東方的靈修和佛教的靈修;在建設天上天國的同時,也關心地上的國度。這一切都能使我成為一個更好的、更全面的、更立體的神父。
所以我學習別人,原來是要豐富我自己。我要向天主、向一切人、向無限美好的人生開放!所以我「肯定自我,欣賞別人;學習別人,豐富自我。」
我認為這種態度也正是世界大同之路。
今天世界充滿矛盾,許多人都在互相否定,互相攻擊。不同黨派、不同國家、不同宗教之間,彌漫著的是「否定別人,吹捧自我」的狹隘思想和門戶之見。
我在問:假如我是工人代表,我代表什麼?我代表工人的利益嗎?或者我是教師代表,我是代表教師利益的嗎?我認為是,但又不完全是。
一個工人既然被選出來,他便是代表這個社會的整體利益,包括工人的利益在內;一個教師首先也是代表全體人民利益的。作為工人代表,我該當肯定自己的工人身份,並欣賞別的界別的代表;別的代表也是為了整個社會的好處而出來競選的,我也要欣賞他們、學習他們以豐富自我。
美國與中國的關係也是一樣。
中國人該當肯定中國、欣賞美國,學習美國、豐富中國。同樣,美國也應該肯定美國、欣賞印度,學習印度、豐富美國。只有這樣,世界才可以走向真正的大同,達致持久的和平。
這是梵蒂崗大公會議帶來的第二個飛躍:從「唯我獨尊」到「互補包容」。
由平面信仰到立體信仰
梵蒂崗大公會議的第三個飛躍就是「立體人生觀」。我們的信仰觀、人生觀該當是立體的,而不是「平面的」。
有一次我去遼寧的撫順參觀雷峰博物館。我離開時,館長知道我是從香港來的神父,希望我在館內的紀念冊上題字,我就寫了這麼幾行:「我喜歡立體的人生。所以無論是基督的博愛,佛陀的慈悲,孔子的仁愛,或者雷峰的犧牲,都值得長照宇宙,永留人間。」
首先是「啟示之路」,這是我們天主教的路。啟示,即是天主「啟示」我們;他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們生命的真理,所以稱為啟示。
第二條路是「發現之路」,這是指人類有能力發現真理,可以找到走向天主之路。這裏包括三大點:一是文化(尤其中國文化),二是其他宗教,三是人文科學。
天主創造了天地神人和萬物,他好像一個偉大的發明家。如果一個發明家發明了一部電腦,他也必然會附有一本說明書,透過這本說明書,才可以順利的操作這台電 腦。天主這位天地的造物主也給了我們一本「說明書」(生命的說明書),那就是聖經。天主藉聖經「告訴」我們有關他創造的一切,例如:宇宙是什麼?人生是什 麼?人際關係是什麼等等。這些都是天主告訴我們的「啟示」。我們天主教有天主的啟示,因為天主「直接告訴」了我們、啟示了我們宇宙和生命的奧秘。這就是啟 示之路。
但是有關這個生命,我們的孔子,由於他熱愛人生、關切世運,他也同樣可以「發現」人生裏面的真理。事實上,孔子的學說為我們中國人指出了許多有關人生的、社會的、人倫的,甚至宇宙的秘密,以致有人說「天不生仲尼,萬古長如夜」。明顯地,孔子這位「萬世師表」確是我們中國文化中的「光」,是啟發了許多中國人去活得崇高而偉大的「光明」。所以我們說:孔子發現真理。
同樣,孟子、蘇格拉底、甘地等等聖賢,他們也可以發現這個生命的真理,發現通向天主或通向真、善、美之路。
至於近代的心理學、社會學,它們也在研究生命的時候發現生命,而且不單是生命,還有生命的規律,這規律正是天主原先創造的真理;這些真理原來都是隱藏在生命本身之內。
其他的宗教,如佛教、道教、回教等,既然是宗教,多多少少也是在神的准許下創立的,他們也一樣可以發現生命的真理,找到通向真神的道路。
上述的道理甚至也適合一些「半迷信」的現象。
我曾經思考過:當一位老太婆「拜」一棵樹的時候,她是不是迷信呢?
當然,如果純粹從宗教的定義來說,她拜的是一棵樹而不是「真神」,這當然算是「迷信」。但我在想,當這位老太婆看到一棵老樹,驚訝它經過了風霜雨雪而仍能 挺立在宇宙之間五百年、九百年時,她就油然生出一種敬畏之情,向它膜拜。我看她的態度比那些胡亂砍掉樹木去促生產的人好多了。在這個老太婆的「半迷信」背 後,我看到的是她對生命的敬畏,對宇宙、對永恆、對一個未知之神的崇敬。
所以,除非我們刻意抗拒天主,否則,只要我們按著良心,度正直的生活,天堂的大門就會為我們敞開。
這「啟示的真理」和「發現的真理」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活出真理」、「實踐真理」,能夠按照啟示的真理或發現的真理去生活。這就是金字塔下面的第三只角:「實踐之路」。
實踐之路就是按照真理去生活。
比如說,如果我信神,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那麼我在暗中就不敢犯罪。當中國人說「慎獨」,或說「不欺暗室」 的時候,就是說當只有我一個人獨處,沒有人看到的時候,我也能夠「慎獨」,小心不敢犯罪。一個「不欺暗室」的人,是在無人看到的環境裏,也知道神目如電, 知道天主看見我,因而不敢做出一些欺天、欺人、欺自己的事情。所以假如我真正相信神的存在,我會「慎獨」和「不欺暗室」。這就是信仰的實踐。
否則,我並沒有真的相信!
宋朝儒家說「力行方有真知」,只有透過實踐、力行,才能產生真知識,擁有真學問。我們也應該說「力行方有真信」。
不生活出來的,不能在生活中付諸實踐的,便不是信仰。
鄧小平先生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其實,「實踐」也是檢驗信仰的標準。
上面說的「信」與「行」的關係,是一種互動和互相提升的關係,即是說:相信一個真理,便要生活出來;活出來以後,會信得更深;信得更深以後會做得更好,做得更好以後會信得更深……。於是,我們就在這個信仰與行動的交替過程中成長了。
我相信天主,這是我追求的「啟示之路」;我熱愛中國文化,也喜歡社會學和心理學所教的做人的原則,我也會尊重和參考別的宗教的智慧,這是我追求的「發現之路」。但我更喜歡把這一切實踐在我的生活之中。經過實踐之後,我的信仰已經不再是一種「聽回來的信仰」,而是我「經驗過的信仰」,是「我的」信仰。這便是我的「實踐之路」。
所以一個中國基督徒不單要認識自己的宗教,還要認識中國文化,並對其他宗教略有所知,有機會還要學點心理學和社會學等人文科學,並努力去加以實踐。這就是「立體的人生觀」或「立體的信仰觀」。
這是梵二後天主教在信仰上的第三個飛躍。
求同存異的量度和胸襟
第四個飛躍就是人與人、國與國、宗教與宗教之間的一種比較良好的相處態度,我們叫它做「求同存異」。
共同點是很重要的。假如我要跟佛教徒交談,就要談靈修、談生活,而不談輪回。假如我要跟無神論者交談,就可以談怎樣建設國家、怎樣過家庭生活、怎樣促進社會的精神文明,而不談有神無神!
這共同點既然是我們大家的共同點,那是真理中的真理。假如真理有等級,那我認為人與人間的這個共同點應該算是最主要的真理;而不同的、不相交的地方是次一 等的真理。但很可惜,在文化的交往上或在傳教上,我們總是喜歡強調這次一等的真理,而把共同的、最主要的真理放在一旁。所以大家總是找不到共同的語言,總 是覺得彼此格格不入。更甚的是在我們傳教的時候,總讓人家有一種威脅感,讓傳教成為一種爭奪戰,一種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吃掉你的鬥爭。
其實「傳教」並不必然要這樣的爭個你死我活。
按照和平獎得主印度德肋撒修女的說法,她說傳教的第一步是「讓他成為他,讓他成為一個更好的他」。簡單來說,天主教傳教的第一步是讓一個佛教徒成為一個「更好的佛教徒」,讓一個無神論者成為一個「更好的無神論者」或一個更好的「人」。
第二步是鼓勵他不但要「獨善其身」,還要「兼善他人」,要他不但自己做好人,還要幫助別人做好人,幫別人做一個「更好的他」。
最後第三步是,假如天主願意的話,天主會感動他、召叫他成為基督徒。這是一個完全自由和自願的抉擇。不是基於恐懼,也不是受到威脅。
在人與人、宗教與宗教、國與國的交往上的所謂「求同存異」,就是先找尋共同點,找尋大家共同追求的東西,把不同點暫時放在一旁,一起去發展這個共同的領域。
這是梵蒂崗大公會議的第四個飛躍:求同存異。
聖經與中國文化
第五個飛躍很特別,我要和大家談談中國文化。
大公會議肯定文化的價值。梵二的《現代憲章》甚至說文化可以幫助我們認識聖經,可以提高我們對真善美的認識,提高我們的氣質、提升我們的生命,因而幫助我們接近神,認識真理,認識天主。
中國文化真的有這功用。讓我舉三個例子去看看中國文化怎樣幫助我們從不同的角度認識天主。
有一次孔子生病,子路跟他說:「老師,你生病了,我們替你祈禱好嗎?」孔子說:「丘之禱久矣。」意思是說:我天天都祈禱,不必在生病時才祈禱。
很多信徒平時不祈禱,生病時才祈禱,很有佛教人士所說「閒時不燒香,臨急抱佛腳」的味道。孔子對祈禱的態度不是比這些所謂的信徒好得多嗎?
第二個是蘇東坡的故事。蘇東坡年輕時經過一條河,看到一座佛塔,有人跟他說,你向這個塔下拜,就會得到順風。他就拜了,果然是順風。過了許多年,他又經過這條河,但這次他沒有拜,他寫了這兩句詩:「耕田欲雨刈欲晴,去得順風來者怨」。即是說:耕田的人希望下雨,收割的人卻希望不要下雨。老天爺該怎麼辦呢?現在你是去得順風了,那回程的人不就遇上逆風了嗎?幹嗎老天爺要幫助你而難為另一個了呢?所以蘇東坡說:「我不求了!免得老天爺難做!」
我在想,有些人求這求那,像個貪得無厭的孩子,這樣的祈禱大多都是在追逐個人的私利,還有不顧別人死活的嫌疑。這怎能是大公無私的偉大神明天地主宰的意願呢?
把這種所謂「祈禱」的心態放在宗教戰爭上,更覺可笑。你試想想,當一個基督教國家跟天主教國家開戰的時候,因為他們都是有信仰的,大概在出戰之前都會先祈 禱吧?他們祈求什麼呢?這個求天主打死基督教徒,那個求上帝打死天主教徒。其實這個天主和上帝都是英文所稱的GOD,都是同一的真神。天主不是太難做了 嗎?因為都是神的子女啊!
這兩個故事告訴我們,孔子和蘇東坡都很可能比某些天主教徒更能明白天主的心意。
第三個例子是方孝孺。方孝孺是明朝一位大學問家,他寫了一篇文章叫「深慮論」,其中有兩句話很值得我們思考:「良醫之子多死於病,良巫之子多死於鬼。」 即最好的醫生能醫治別人,他的兒子卻可能是病死的;最好的巫師能趕鬼,他的兒子卻可能被鬼弄死。所以方孝孺說一個人無論多麼聰明、多麼能幹,他總有很多東 西是做不到的,他總有不可為、不能為,或為而無所成的時候。所以他說,如果一個人想「保子孫」,希望後代的子子孫孫都能過太平的生活,他能作什麼呢?無論 他設計得多麼周到,只要他一死了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他唯一能做的,是「積至誠、用大德,以結乎天心。」即努力行善,修德立功,做一個好人,希望老天爺憐憫,並親自祝福他的子孫。
香港有一位醫生提早退休,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他最心愛的太太生病了,他不能治好她;太太死了,便心灰意冷,退休了。
我在想,一個最好的心理學家可能幫助了很多人不自殺,他自己卻自殺了。一個最好的婚姻問題專家幫忙了很多家庭不離婚,自己卻離婚了。我們這些做神父的,很有可能幫了很多人信教,但是自己的爸爸媽媽卻是不信。這是很令人難受的事情。
在這個角度下,方孝孺認為最深刻的考慮,即所謂「深慮」,就是「積至誠,用大德,以結乎天心」,即是要敬拜神明、修德立功,讓老天爺高興,然後老天爺自會親自來保佑這個世界,保佑我們和我們的子孫。
中國文化有很多地方都是好像上面的三個例子,它確實能幫助我們認識天主教的精神,做一個更好的天主教徒。
所以我熱愛教會,也熱愛中國文化。因為這個文化正是幫助我認識天主的好工具。
信仰一條龍--充滿動感的信仰
我認為天主教的信仰是一個很有動感的信仰,一種很整全、很全面的信仰。我可以用二十四個字把它表達出來:「紮根信仰,愛主愛人,投身社會,胸懷祖國,放眼世界,注目永恆。」
信仰是什麼?無論它是什麼,它首先需要「紮根」,要信得很真、很深。
要嗎就不要信,要嗎就要信得很深、很真實、很有活力,讓這信仰滲透我們的整個生命,潛藏在我們的每一個毛孔中,活躍在我們的每一個細胞和血液裏。而這信仰是有目的的,那就是為了要能「愛主愛人」,特別是愛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團體、自己身邊的人,並在愛他們時去愛天主,在天主內更愛他們。
然後要「投身社會」、服務社會、建設社會。
我們中國的信徒還有一個根,我們的根在中國,我們要「胸懷祖國」,愛自己的的文化,也愛自己的人民。
當然,我們也是「地球人」,所以還要「放眼世界」,不要有狹?的心胸。
最後,我們不單活在這個現在的世界中,還有一個永恆的世界--來生、來世的生命,這就是「注目永恆」。
香港已故的胡振中樞機很喜歡說香港天主教徒有三重身份:香港人、中國人、基督徒。我們是香港人,要紮根在香港,所以沒有特別緣故,我們不移民。我們是中國人,我們的根在中國,我們的文化在中國,我們關心我們同胞的前途和命運。但是我們也是基督徒,我們胸懷世界、熱愛人類。
胡樞機常常說這句英文:Think globally, act locally.(放眼全球,建設本地)。
我看過一副對聯也這樣說:「心存千秋方能面對目前,胸懷全局始可經略一方。」就是說,我們的心想到的、追求的、念念不忘的,是千秋萬世,是未來的遠景,那我們才能知道現在要做什麼事情;我們的眼光能夠胸懷世界,縱觀全局,那我們才能知道怎樣做好面前的、目前的某一件小事情。
小事情為了大全局,大全局不忽略小事情。這種全球與本地的關係,這種「紮根信仰,愛主愛人,投身社會,胸懷祖國,放眼世界,注目永恆」的「一條龍」的發展,也是梵蒂崗大公會議給我們帶來的重要飛躍。
基督徒與中國公民
關於愛文化、愛中國和愛教會之間的微妙關係,我有一個很特別的經驗。
有一次我在香港的理工大學講了十節中國文化的課,講完了,有兩位同學站起來挑戰我說:「神父,你講的中國文化很好,但是,我們並不在乎。我們最在乎的是做 基督徒。」我說:「這是你的選擇,但為我來說,做中國人是重要的。」其實,天主教徒這個身份並不是一個獨立存在的東西,天主教徒對我來說之所以有意義,是 因為它可以幫我成為一個好老師、好爸爸、好公民、好中國人、好人。
生命好像鐵,信仰就像火,而一個天主教徒就是一塊燒紅了的鐵。
天主教徒的身份的重要處是幫我成為一個更好的中國人、更負責任的公民、更愛人的人。所以基督徒本身不是一件我要獨立追求的東西,我追求的是怎樣做一個更好的人,怎樣渡一個更豐盛的人生。
對我來說,信仰生命十分豐富,它包括了紮根信仰,直至胸懷世界。這是一個完整的信仰,這種完整的信仰幫助我做一個完整的人。
所以我追求的是要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但為了成為一個好中國人,我很自豪我是一個天主教徒,因為正是我的天主教徒身份讓我成為一個更好的中國人。所以這兩個身份我都重視,我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身份。
所以並沒有天主教徒比中國人更好,或者中國人比天主教徒更好這回事。我沒有這種「分別心」,而剛才那兩個女孩子卻有,她們把基督徒身份與中國人身份對立起來。這是一種不必要的分別,這是我們自己製造出來的矛盾。
關於天主教徒和中國人這雙重身份的整合問題,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在一九八一年途經馬尼拉的時候向中國人民廣播了一段很精彩的話。他說:「各位中國朋友,如果你們服膺基督的信德,並堅守中國特有的道德傳統,各位必定成為名副其實的華人基督徒,使普世教會大受其惠。」
教宗要我們做一個好的中國基督徒,並肯定如果我們能發揚中國的道德傳統,便一定會使普世教會得益。
教宗繼續說:「我深信貴國每一位元基督徒都會為中國的建設作出貢獻,因為真正而虔誠的基督徒也一定是良好的公民。因為基督的福音並不是某一群人或某一個民族所專有。」
教宗的話很清楚,這個福音不屬於西方,不屬於希臘、羅馬,它是屬於普世人類的。所以教宗結論說:「所以同時兼具真正的基督徒和真正的中國人的身份並沒有矛盾。」
我們確實可以同時,也必須同時是基督徒,也是中國人;是中國基督徒、也是基督徒中國人。
天主教對人性的重新確認
最後,整個梵二的飛躍在於我們對教會的「人性層面」有了新的瞭解。
我們已能夠實事求是的承認教會的雙重特性。即我們的教會既有天上的特質,也有地下的特質;她是一個屬靈的教會,也是一個與物質、與軟弱的人性分不開的教會。
更貼切來說,教會謙遜地承認自己是一個「在旅途中的教會」,是一群朝聖者,還未到達終點;是一個「罪人的教會」,我們有錯、會犯罪,我們不用再推諉;教會是一個需要「自我淨化的教會」,要不斷的努力,去奮鬥,去潔淨自己,去改掉自己的毛病;這個教會更要努力「邁向真理」,要不斷的學習,不能固步自封,因為我們只是一個「旅途中的教會」。但是,仰賴天主的助佑,我們相信這個教會一定會邁向完美。
有神與永生
說了那麼久,也許你會問:「究竟你信的是什麼?天主教的信仰究竟有什麼特點、精神和活力?」就讓我簡單的介紹一下。
天主教當然是相信「有神」,而且那是「一神」的神;我們不相信「多神」。
我們相信的是「一次過的生命」,我們沒有再一次的機會。所以對這個「一次過」的生命我們一定要好好的掌握,小心的處理好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而且這個塵世的生命結束後,就是永恆生命的開始,我們將會因為我們今生的善惡而獲得來生永遠的賞報或者永遠的懲罰。
所以我們一定要行善避惡,勉力作天地間的完人。
對天主聖三的信仰--以愛為本
但天主教最大的特點,是以「三位一體」的天主為中心。
三位一體,就是聖父、聖子、聖神;一共有三位,但只是「一個」天主。
這三位是完全獨立的:聖父不是聖子,聖子不是聖神,聖神不是聖父。他們「是三位,卻是一體」。
這裏有個重要的概念,叫做「獨立而共融」,即是說:父、子、神都是獨立的,但是他們成為「一個」神,一個至高無上的真神。
基於同樣的理由,我們也相信,無論是個人、國家、民族,或任何團體,也必須有自己獨特的生命,但是它們應與別人、與別的團體,組成一個大生命、一個大團體。這就是獨立而共融。
這是愛的最高境界,這是「天主聖三」的內在生命,一個獨立而共融的生命。
我們的天主除了是三位一體的天主外,也是一位充滿愛的神,聖經甚至說:天主是愛。
愛是聖經說得最多的主題之一,格林多前書第十三章全章都在描寫愛的本質,許多人甚至稱這段聖經做「愛的大憲章」。它認為愛是至高無上的準則,愛是一切價值中最高的價值,愛最優先,愛超越一切,愛就是一切。
這段聖經說得很清楚,即使一個人能說天使的語言,有移山的信德,願意把全部的財產都施捨出來,甚至能夠舍生致命,如果沒有愛,全都不算。
對了,如果有一個字可以震爍古今,照耀千古的話,那個字就是「愛」字。
天主教徒所崇拜的天主,他就是愛,他的宗教也是一個愛的宗教,基督徒必須以愛為他生命中最高的指導,要不然,一切都不算什麼。
更具體來說,天主教還相信愛是永恆救恩的標準,只有愛的人,才能上天堂。下面的聖經章節都是我們耳熟能詳的章節:
瑪竇福音說:「不是凡說主啊主啊的人就能進天國」;光用嘴巴去說是沒有用的,只有承行天父旨意的人,才能進天國。而天父的旨意不過是要我們相親相愛。
若望一書說:「如果你不能愛那個看得見的兄弟,怎麼能愛那個看不見的天主呢?」
這裏我想起中國有一個小故事。有人問一個畫家:「畫什麼最容易?」他說:「畫鬼最容易。」為什麼呢?因為誰都沒見過鬼,隨便怎樣畫都可以。最難畫的反而是犬、馬,因為人人都見過犬馬,畫得不像時,人人都會看得出來。
我們不是也可以同樣的說:「愛神最容易,而愛兄弟姊妹最難」嗎?你愛神愛得怎樣,誰知道呢?但如果你要愛一個看得見的人,就不那麼容易了!
雅各伯說得更清楚,他說:「純潔無瑕的虔誠,是照顧患難中的孤兒寡婦。」正正是愛的行為,決定了信仰的內容!
瑪竇福音第二十五章是最出名的「最後審判的故事」。耶穌所說的最後審判只有一個標準,就是:「凡你對我最小的兄弟姊妹所作的,就是對我作的。」耶穌臨在於世上所有邊緣人或弱小者身上,我們沒有對他們作,就是沒有對耶穌作;我們愛最小的兄弟姊妹、愛最窮的人,我們就是愛耶穌,我們就可以升天堂;我們不愛他們,我們就要下地獄。
愛是升天堂的標準,這是耶穌說得最清楚不過的。
總括來說,天主教信神,信永恆的生命,信一個「愛」的天主,更相信要活出一個愛的生命:在天主內愛人,並在愛人時愛天主。
聖父——阿爸,父啊
假如我們再把這個天主分開為「聖父」、「聖子」、「聖神」來看,內裏也有一些我們要記住的生活的準則。
我們相信聖父創造,聖子救贖,聖神聖化。
首先說聖父。
當我們念天主經時,我們說:「我們的」天父,而不說「我的」天父,為什麼?因為我們只有一位天父,這天父屬於我們全體人類,我們彼此都是兄弟姊妹。
如果天主教的信仰只剩下一條,那條是什麼?我可以毫不猶疑的告訴你:那唯一的、最重要的一條信條就是:「我們共有一位天父,我們所有人,不分種族或階級,不分國籍或信仰,大家都是兄弟姊妹。」
我們相信這位天父也是造物主。他創造萬物,是為了給所有人及每一個人享用,而不只是給有錢人或有權的人享用。
天主是世界的主人,我們只是世界的「管家」;所以我們應該為全人類的幸福而善用天主所創造的一切;我們都沒有「霸佔」世界資源的權利。
天主又按他的肖像造了我們,所以我們都是尊貴的;但我們人也是天主用泥土造成的,所以我們都要謙卑,虛懷若谷。
我們既要自我肯定,也要虛懷若谷。
在這信仰下,如果我問:中國這片土地是屬於誰的?答案很清楚,它不是屬於中國人的,它是屬於天主的。天主把這土地交給了我們中國人去管理,要我們為世界的 生命而管理好中國的這片土地。同樣,美國那片土地也不是屬於美國人的,是天主交給美國人去耕耘,為了世界的生命。同樣,非洲、南美洲,甚至整個世界都屬於 天主,我們只是管家,要為天主去耕耘,並使大地的一切出產,能公平地惠及世上所有的人。達到如保祿宗徒所說:「多收的沒有剩餘,少收的沒有不足。」
聖子--走人的路
第二、我們相信天主聖三中的「天主聖子」。
我們今天說的耶穌,他是天父的獨生子,是真真實實的天主,也是真真實實的人。他於二千年前為了救贖墮落的人類而降生成人,「住在我們中間」。
他活過人的生命,走過人的路,經歷過人生的一切波折、辛酸、痛苦和不幸。他知道什麼叫生老病死和成敗得失,他有過許多好朋友,但也嘗過被朋友出賣和捨棄的滋味。我們經驗過的一切苦與樂,基督全都經驗過。
他追求正義、仁愛和一個更人性化的社會;他同情社會中的邊沿人,認為『人』比宗教、制度、傳統都更重要;所以他反對法利塞式的形式主義,認為「天主是神,朝拜他的人,應當以心神以真理去朝拜」。
他不單有理想,而且還以言、以行去推動這理想,所以他不見容於這個世界。他的死並非偶然,而是一群既得利益者感到他是一個威脅,所以必要將之除去才得安 枕。但他的「死而復活」鼓勵了他的追隨者,使他們相信:為真理而奮鬥是一定會成功的,因為他曾許下:「我同你們天天在一起,直到今世的終結。」
基督的降生顯示了『人』在天主心中的重要性;人的罪惡和墮落亦顯示了人有他的陰暗面。但無論如何,「天主竟這樣愛了世界,甚至賜下了自己的獨生子」卻是天主教信仰的核心之一,也是我們肯定人和肯定人性尊嚴的基礎。
如果基督走過『人』的路,是真天主也是真人,我們也該做個堂堂正正的人,一步一腳印地努力「走人的路」,接受人生的一切,勇敢地迎向未知的將來。
又如果我們真信基督,我們一定會「穿上基督」,成為新人,並要一生追隨基督。
聖神--活一個無限向上的生命
最後,我們相信天主聖三中的「天主聖神」。
這是「三位一體」的天主的第三位。他無形無相,來去如風;他在我們的周圍,也在我們的心中。他是宇宙之神,超越了教會的圍牆、充盈於天地之間。他要使萬物更新,是一切真善美的泉源,世上所有宗教和文化中的真善美,都無一不是源於這位真理之神。
他是智慧和勇毅之神,是我們生命的動力、靈性的光明;他推動我們的理性、感性和我們的心,使我們趨吉避凶、去惡行善。
他幫助我們找到自我、完成自我,度一個耶穌所說的「更豐盛的生命」。他幫助我們明白人生、欣賞人生,有追求理想的欲望和實踐理想的勇氣。他激發我們的生命力,也滋潤我們的生命。
對聖神的信仰使我們相信人有無限向上的潛能。人不單是一個「是」(being),也是一個有待完成的「成」(becoming)组组人要按照天主的計畫去完成自己;他也因此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
在具體的實踐上,假如我們能按『良心』去度正直的生活,我們便是在回應聖神的呼召了。
總結來說,如果我們相信聖父、聖子、聖神,我們就要以兄弟之情彼此相待,做個堂堂正正的人,還要不斷的提升自己的生命,發揮自己人性的優點。
交響樂的人生
上面曾說基督是「兩性一位」,他是「真天主」又是「真人」。這「兩性一位」信仰啟發我們要渡一種「交響樂的人生」,要學會「用兩條腿走路」。
交響樂有大聲、小聲,有快、有慢,交織在一起才算交響樂。交響樂不能只有大聲無細聲,不能只有快板無慢板。我們的生命也該當有動也有靜;有個人獨處的時候 也有與人共融的時候;我們要重理也要重情;我們要接受快樂也要接受痛苦。這是很重要的「兩條腿」精神,我們要用這精神去面對人生的矛盾。
降生神學--信仰生活化
天主聖三的道理還教導我們要用「降生神學」的精神去面對世上的兩極化現象,例如:信仰與生活、理論與實踐、本地與普世、天上與地下。
降生神學就是天主降生成人,聖言成了血肉。所以一切的信仰和理想,都要變成血肉、變成生命、變成事實。我們不單要相信,還要把信仰落實成為生活;沒有行為的信仰是死的信仰;不能變成事實的理想不過只是空想。講求把信仰變為生活,這就是「降生神學」的精華。
馬克斯說:「哲學家在談論世界,但重要的是改造它!」
信仰也是要改造生命,改造自己,改變世界,和天主一起「贊天地之化育」。這也是「降生神學」的精神。
在「降生神學」中還有一個叫「道在屎溺」的吊詭性真理,這要從莊子的一個小故事說起。
一次有人問莊子「道」在什麼地方?莊子說「道無所不在」。那個人不滿意這個泛泛的答復,堅持要莊子明確地指出道的具體所在。莊子多次的回答都是說「道」在很卑賤和卑下的地方,最後莊子甚至說:「道在屎溺」、在大小便裏。那個人聽了很不高興,就走了。
那個人並不明白真正的「無所不在」是什麼。假如「道」真的是無所不在,那它不該滲透一切,包括也在屎溺之中嗎?但是我們信神的人很喜歡以為天主在順境和幸福之中,而把一切逆境和災難,都說成與神無關。
我在想,假如我們只相信神在順境中、在他為我們顯奇跡時,那我們未必會相信神無所不在,也未必相信他真愛我們。但假如我們連在逆境中、在痛苦中都相信神的照顧時,這個神就真的是無所不在了。這就叫「道在屎溺」。
換句話說,我們越在不可能見到天主的地方,或者是連在災難、痛苦時,都接受天主對我們的安排,並堅信天主的偉大慈愛,那我們就越能夠接受天主的確是無所不在、慈悲無涯的了。
所以,我們必須學會在日常生活裏,甚至在災難、痛苦之中看到生命的意義,甚至看到「痛苦是天主化了妝的祝福」,這樣,整個生命便都會充滿意義了。
逾越神學--滿懷希望的生命
除降生神學外,我們天主教當然更加相信的是復活,或更好說是「逾越」。
我想先給大家介紹「十字架」和「苦像」的分別。
基督教堂有十字架,架上沒有被釘死的耶穌的「苦像」。天主教的十字架大多有這樣的一個苦像。
基督新教徒的十字架沒有耶穌苦像,因為他們說:「耶穌復活了。」我同意這種講法。但我更喜歡「苦像」,因為這與我們真實的經驗更吻合。
我相信肉身會復活,死後有永生。但我真實的經驗是生命在邁向死亡,我們的塵世生命正在逐漸的「解體」。
復活和永生是我的「信仰」,死亡和解體卻是我的「經驗」。
同樣地,在苦像中,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死去的耶穌,但我們「相信」的,是他己經復活了。
我們的生活充滿了類似的經驗。例如:我們相信家庭可以是美滿的,但我們具體的經驗卻是有時看到父不慈、子不孝、兄不友、弟不恭,甚至夫妻反目、骨肉相殘。理想和現實有很大的差距。
但即使是在這種現實中,我們仍然相信生命的美好,接受美滿家庭是可能的,願意努力去把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建設成為一個美滿的家。
這是在苦痛「當中」看到喜樂;在一敗塗地「當中」看到光明,這就是「逾越」。
我們能不能明白「逾越奧跡」,在乎我們怎樣看世界。
我們有時會把原來是一體的「一件東西」,分割成為「兩份」,這樣我們就不會明白什麼叫「逾越」了。例如:很多人不喜歡讀書但喜歡畢業;不喜歡煮飯但喜歡吃 飯。我們有這種分割。但是假如我們把讀書和畢業連在一起:要畢業,就要讀書;因為讀書是畢業的一部分,讀書是畢業的前一半。同樣,我們假如喜歡吃飯,也要 學會喜歡煮飯,把煮飯和吃飯作為一個整體去看待。
耶穌的死而復活不是「兩件」事情,不是死了,然後復活。「逾越奧跡」的最重要意義就是,耶穌的死亡根本就是他復活的一部份。
逾越奧跡就好像是在黑中看到白,在死亡中看到生命,在生命解體的時候對生命充滿希望,在社會亂七八糟的情況當中,相信明天會更好。
正因如此,我們可以在中華民族邁向新生的過程中,不再理會那些必要來到的困難,反而默默耕耘,努力奮鬥。這就是逾越。
我們接受奮鬥就是成功的一部份,儘管我們暫時還看不到成功。保祿講得很清楚,我們看不到前路,所以才懷有希望;正正因為看不到,所以我們懷有希望。作為一 個爸爸,不管孩子多麼忤逆,就是愛他。同樣,當我看到一個支離破碎的世界,一個支離破碎的生命時,我還是熱愛世界、熱愛國家、熱愛生命,對生命永遠微笑, 永遠肯定,絕不灰心。
基督徒相信兩性一位,也相信降生神學,更加相信「逾越」的神學。
多元化的靈修
天主教的靈修也很獨特,我們追求的是一個「超越而內在」的天主。
天主是一位超越的、高高在上的神明。但他也是「內在」於萬事萬物之中的,所以如果我們熱愛生命,活出真生命,生命本身就能夠告訴我們天主的啟示是什麼。所 以我一方面追求一個在天上的天主,一種啟示的真理,另一方面我也追求生命的本身,熱愛生命,接觸那位內在於我們生命、臨在於萬事萬物中的天主。
基於上述信念,天主教的靈修也是一種全面而整全的靈修,它包括有聖經、祈禱、聖事、團體、生活、大自然等等。
1.我勤讀聖經,因為那裏有天主的啟示。
2.我常常祈禱,因為我要與天主溝通,並要在祈禱中去回答天主。
3.我勤領聖事,也熱心舉行聖事(因為我是神父),因為聖事可以滋養我的生命,天主也願藉聖事而親自與我同行、和我在一起。
4.我重視團體生活,因為在團體中我可以和眾多的信徒一起,手牽著手、心連著心,一齊走聖德的路。
5.我還有一個「默觀」的生命,藉這默觀的功夫,我可以在生命中看到平常生活的價值,在平凡中活得不平凡,並在大自然中看到這個世界就是天主的花園,我們的地球也就是天主的聖殿。
6.我也相信工作是一種靈修,只要我敬業樂業,為天主而工作,我的工作可以提升我的生命,幫助我完成人性,讓我能「贊天地之化育」,與天主一起去改造這個世界。
7.最後,我在相信福音之餘,也願意活出福音,讓我的生命本身「成為福音」,我要用我的生命清楚的告訴別人,什麼是更幸福、更活潑和更豐盛的生命。
我為什麼選擇了天主教?
最後,我想介紹一下為什麼我自己選擇了相信天主教。
第一、我的選擇很簡單,我用了一個「遞減式」的方法去選擇我要相信的宗教。即是說:
1.在有神與無神之間,我選擇了有神,沒有選擇無神。
2.在多神與一神之間我選擇了一神,沒有選擇多神。
3.在多種一神教之間,我選擇了基督的宗教,沒有選擇伊斯蘭教、回教、猶太教等。
4.最後,在基督的宗教中,我選擇了天主教,沒有選擇基督教;因為歷史簡單的告訴我,基督新教的創始者或「革新者」,原本都是天主教徒,馬丁路德原來也是一位神父。
我以上的「選擇」並不是基於理性的證明,而是天主白白給我的恩寵,這也許亦是一種「緣分」,是天主給我的召叫。
我作了這個選擇後,發覺天主教對生命的看法和羅素先的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他說:「完美的生命是被愛推動,被理性指導的。」而天主教的生活剛好亦可以說是「被祈禱和聖事推動,被聖經指導。」
是天主教的「聖事」特質,使我在基督教與天主教之間,選擇了天主教。
第二、讓我選擇天主教的一個很重要理由,是天主教的「包容性」很強,今日的天主教已經很少排斥別的宗教。我認為這種包容的信仰能夠幫助世界大同,讓不同的民族、宗教、國家能和平共存。這是天主教對世界的重要貢獻。
第三、天主教有比較完整的靈修系統和生活方式。這種靈修很多元化。讀經、祈禱、聖事、退省、愛德工作等等固然是靈修,生活本身也可以成為靈修。我們在教堂中可以接觸到天主,在人群中、在大自然中也一樣可以經驗到天主。天主在順境中,也在逆境中。
我最喜歡天主教的七件聖事,借著這些聖事,我自生至死,都有天主與我同行,連活在一個支離破碎的世界上,我也一點不會感到孤單。
你願意多一點認識天主教嗎?
當然,我自己做了三十三年神父,信了天主大概五十年,我真正經驗到天主教信仰的活力,讓我能成為一個快樂、積極、有用的神父。所以我很希望能夠邀請大家也 來試一試這種信仰,看它究竟能不能提升你的生命,讓你活得更積極、更快樂、更有用。歡迎你進一步去探討天主教的信仰! 歡迎與公教教研中心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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